咯吱一声。
房门被推开,我惊醒。
「你怎么没睡?」妈妈在弟弟旁边躺下,「明天其他亲戚要来,你得开车去接,
早点睡。」
我从木床上爬起来:「我去上厕所。」
妈妈拍打着床单小声嘀咕怎么有蛆虫。
路过堂犀我好奇地往里看了一眼,总觉得绣着白鶴寿被下奶奶睁着眼。
在好奇心的驱使下,我走进灵堂伸手揭开了寿被,奶奶瞪着灰白的眼睛,胸口还
有起伏。
我喊道:「奶奶没死。」
这一声惊呼把灶房内的爸爸小叔引来,爸爸见我掀开了寿被,面色大变,二话不
说上来就一巴掌。
我直接被扇倒在地。
「手贱,我打死你。」骂完又踹了一脚。
灵堂站着的三人,爸爸小叔小姑,都用一种被戳穿恼羞成怒的表情盯着我。
还是妈妈听到动静跑出来,拦在爸爸面前:「你干什么?」
小婶站在里屋门口,双手抱臂戏谑地看着我们。
我打了个哆嗦扶着墙站了起来,小姑重新给奶奶盖上寿被:「小灿,你坏规矩
了,放以前该被打死。」
爸爸作势还想打我,妈妈直接拉我进了房间。
「你惹他们做什么?***的事就别管了。」妈妈轻轻拍着我身上的灰,她手摸
到我脖子,惊叹,「怎么有虫子啊。」
我推开妈妈,扯过一床薄被子给自己盖上:「可能是刚才摔地上弄到的。」
后半夜没睡,一直到天亮,我跟着妈妈去灶房帮忙。见我无精打采,她淡淡地说
:「别想那么多,先吃点东西,走一步看一步,再忍忍。」
我没再说话,给自己盛了一碗油茶喝,边喝边漏,衣服都湿了。
小姑在院子喊我:「小灿你开车去镇上接人。」
在镇上等人间隙,路过婚服店进去看了一眼,又去其他店逛了一圈,接到亲戚电
话我才提着塑料袋回车上。
这一整天都是在接人送人买东西,忙得脚不沾地,一直到下午开席才有空吃饭。
晚上小叔请来了唱戏的班子,在院外的草地上搭起简易的棚子唱戏。灵堂的锣鼓
唢呐配上外边的咿呀咿呀的声调,村里人在看戏,堂屋内的亲属拿着香听着道士
的诵经叩拜。
仪式一直到晚上十点多,弟弟妹妹们都去睡觉了,我和另一个表弟在守灵。
几个大人在院子打***,表弟在廊下打游戏,我一个坐在堂屋时不时往火盆里丢
点纸钱。
唉~
一声很轻的叹息声响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