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在医院住了三天。
直到出院,江尧都没有回家。
打开家门,流产那天的血已经干涸。
餐桌上,纪念日那天精心准备的晚餐已经腐烂变质。
五年前,我和江尧搬进来。
从此展开了对未来的无限畅想。
就连儿童房,我们也早早布置好。
只等着顺其自然,迎接小生命来临。
可现在,一切都成了梦幻泡影。
我感觉背脊逐渐僵硬,连日来的委屈愤怒在此刻全部爆发。
直到哭到眼眶干涸刺痛,我渐渐冷静,从地上爬起来擦干净地上的血。
收拾行李。
我只带走了自己的随身衣物,还有***件。
最后将一份***协议书摆在客厅的茶几上。
江尧回家就能看见。
在医院住院的第二天,我就向公司申请了调令。
北市分公司有职位空缺,领导早就有想要我过去的想法。
那时候,我舍不得和江尧异地恋,更想着自己和江尧年纪都不小了,应该要把备孕提上日程。
但现在不用了。
我关上门,没有再回头。
北市和南市不同,十一月的天已经下起了雪。
我窝在出租屋里不敢出门。
还好新公司人性化,没有让我马上入职,还给我放了半个月的假,让我先好好熟悉这边。
傍晚,我肚子疼得厉害。
迷迷糊糊中我叫了一声「江尧」。
语气中不自觉的依赖让我恍然回神。
除却和林蔓的关系外,江尧是个不折不扣的好丈夫。
他知道我生理期容易痛经,从不让我沾冷水,会早早地给我准备好暖宝宝、益母草、熬红糖水。
晚上还会把自己的手焐热了给我揉肚子,就算手揉到抽筋也不会喊累。
或许是因为独在异乡,我无法避免的想到江尧。
分别是一场漫长的戒断反应。
不是一条路的人,一起走多远都没用。
我知道分开痛苦,但我相信自己能抗住。
我把暖气开到最高,裹着毯子去给自己熬红糖姜茶。
看着蒸腾的雾气冲上窗户,又慢慢化开。
外面鹅毛大雪,街上行人很少,大都是裹着大衣匆匆而过。
只有一对小情侣,男孩把女孩包在自己的大衣里。
指着天空不知道在说什么。
刹那,女孩脸上闪过惊喜。
我抬头望去,是烟花。
那一刻,我仿佛也被他们的情绪所感染,嘴角渐渐露出一抹笑。
江尧的电话就是这个时候打来的。
我头一次看见江尧那么暴躁。
电话里一阵噼里啪啦的打砸音,还伴随着女人的尖叫。
江尧连声音都在发抖。
「你要***?就因为我没陪你过纪念日?」
「桑晚,我们都不是十七八岁的小孩子了,就这么点事你还玩离家出走这一套,能不能成熟一点?」